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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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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

仿佛簽約就是我和安陽和好如初的契機。楚河漢界一個周後,她又開始了左邊靠著我的肩,右邊拉住我的手,有時還能從後面環抱住我。推開過一次的我,再推第二次,我怕她會真的不過界了。在這樣猶豫躊躇之際,就成了我的默許。我都默許了,其他人也不會有什麽非議。

“恭喜你,你家迷路的大狗子又找回了主人。”劉倩拿著劇本卻在打趣我。

“你就只敢對著鄔長風說。”一旁的張遠也是眼看劇本,心在飄飛。

劉倩借著劇本向他打去:“你個墻頭草,沒風都喜歡兩邊倒。”

張遠一躍,笑開了懷:“手短就不要動手動腳,免得摔了自己。”惹來劉倩冷哼一聲。

和導演對完戲的楊汝靈走過來:“鄔長風,一會兒你端盤子的時候,稍微斜一點,我一碰,它們好掉。最好滾一個在我腳下,我直接踩破一個,讓畫面的張力更飽滿。”

“這麽狠,你就不怕電視一播,自己成了口誅筆伐的千古罪人,人人喊打。”劉倩順手將茶幾上的葡萄遞了一顆給她。我也看向了這個清冷範的人。

楊汝靈接過葡萄並沒有馬上入口,而是再看了看劇本,然後無視了劉倩的話,沒太大表情向我看來:“你要是不介意,我可以再狠點。不踩桔子,直接踩你的手。”

劉倩一聽,驚得連連咳嗽。

我匆匆想了想這個畫面:“不。應該是我撿掉落的桔子,你一步走過來,直接踩上我的手,手裏的桔子被壓壞,汁液流了出來。這個畫面張力更強。”

劉倩對我們倆豎起大拇指:“牛,你倆都是對自己夠狠的牛人。”

“壞人就該有壞人的意識。我只是怕某人不肯。”說完,她將葡萄往嘴裏送。

我正想答我肯,劉倩就挑著眉道:“不如,趁她這會兒不在。”

張遠起身:“我什麽都沒有聽到。”拿著劇本走開。

我這才反應過來他們說的是安陽。好劇本遇上好對手,我有點激動的朝楊汝靈看去:“你覺得如何?”

“你確定要被我踩?”她將劇本合上。

我將劇本遞給劉倩:“不如讓木導來定奪。”說完,就和她兩人向木導走去。

木導一聽,立馬拍板,準備就緒。我和她眼神一對接,就開始各自準備走位。心裏有譜,眼裏有情,就連彎曲的手指和繡了花的錦鞋都是戲。一條過,再來補拍幾個特寫鏡頭。這場沒有臺詞卻暗流湧動的戲很快搞定。

一下戲,吃瓜群眾劉倩就拍手過來:“不得了,不得了,大眼睛是撿到寶了。”這大眼睛不是別的,正是她給aoa經紀公司取的外號。“此劇一播,不知道要碎了多少人的眼淚。”她已作出了抹眼淚的模樣,“看得我是又憤恨又痛惜。”

楊汝靈沒有多說什麽,提著沈甸甸的裙擺去休息。劉倩又湊了過來:“我聽說,張遠也要簽約大眼睛了。你們以後可真是一家人了。”

“那你還不趕快過來。”

“我也想呀,但合約還沒到期了嘛。年末,年末,我們就可以大團圓了。”劉倩做著委屈的樣子往我身上蹭,“風風,你要等著人家喲。”

“等你什麽?”安陽畫好了妝走進來。

劉倩彈跳似的從我身上離開,然後笑道:“等我們五枝花齊聚首。你的大眼睛真是賺到了。”

安陽看著她笑笑,看著我也笑笑,然後很自然的一邊挽著我的手,一邊用風扇吹著涼風。

洗完澡準備休息,徐泳兒的電話打來:“最近怎麽樣?”

我邊擦著頭邊往飄窗走:“挺好的,一切順遂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她說著,“聽向雨霖說你想拼盡全力演好這部戲。怎麽,你以前都是敷衍了事。”

我坐在飄窗上,靠著軟墊:“她這個大嘴巴。我是覺得大家都很努力認真,我也不能松懈。”

“搞得以前他們不努力認真。”

“怎麽說呢?可能是以前的拍攝,不怕夭折,不怕賣不出去,不怕沒戲拍。大家認真,是肯定的,努力,也是有的。但不像這部戲,尤其是撤資事件後,感覺大家被擰成了一股繩,只有拼盡全力,才不會留有遺憾。”

“是是是。”她不客氣著,“但你也不能太拼。還記不記得,你之前因為一場騎馬的戲,從馬背上摔下來,小腿骨折。吊威亞演打戲,落腳不穩,腳踝韌帶撕裂。跳個水,都能滑一跤載裏頭。不為自己考慮,也要為你的老母親考慮。”

雖然被無情的數落了,但我知道她這是在貼心的慣懷著我。我默默點頭:“記住了。這部戲,我一定不會讓自己受傷的。”

“請你說到做到。”教訓完,她便掛了電話。

我看著窗外被月光照得模糊的樹林,手機在手裏翻動著。想要拼盡全力,不光光是因為他們,還有一個人,讓我不得不拼盡全力。她從一個懵懂的小白入圈,到現在能單獨完成自己的戲;她為了這部戲,不止勞心勞力還勞人脈。她對這部戲的無限付出,相比之下,我的拼盡全力又算什麽?

趴在自己的膝蓋上,看著周圍泛起的星星燈光,把這寂寞的夜照得有些暖意。能和她成為《長安花》的搭檔,我感覺非常非常非常幸運。沈寂了一年,是不是就為了遇上一個這樣的她。讓我對演戲的熱忱就像這星星燈火,滅了的期待一點一點的亮了起來。夜再黑,也不怕了。

咚咚咚,門被敲響,我打開門,見安陽板著臉站在門口,手裏提著醫藥箱:“聽說你們今天演了一場動作戲。”

我楞了下,然後似乎猜到了她說的是哪場戲,笑道:“就是看上去被踩了。”

“只是看上去嗎?”她往裏面走了一步,我感覺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向我襲來,我連忙往後面退,“我怎麽看都像是真的踩上去了。”

我呵呵笑著:“做戲了嘛。以假亂真。沒事,一點都不痛。”為了力證,我還把自己的手舉起來給她看:“你看,一點傷都沒有。”

她可不管,拉著我坐在飄窗上,然後反覆查看我的手,氣呼呼的打開醫藥箱:“劇本上明明沒有,你為什麽要隨便加戲。”

我懟了回去:“你不經常也是。”

她滅了我一眼,低頭用棉簽沾著酒精給我消毒:“哪能一樣嗎?我加的戲,都是文戲,不動手不動腳,只動口。”說完,她還特意盯了我一眼。

我成了做錯事的小孩,不敢亂動,等她給我上藥:“劇本畢竟是理論,實踐還需要深化。”

“就你的需要深化。”她不好言不好語著,“怎麽沒見劉倩張遠程曉劉敏佳需要深化。”

看著她細致上藥的模樣,我感慨自己多說多錯,越說越錯,幹脆:“我錯了。”

此話一出,她的神情緩和了不少,繼續給我均勻的塗抹藥膏:“我知道,你們拍戲會有很多意外,但是,我希望你一個意外都沒有。”

笑意浮上臉頰的我卻把嘴悄悄縫好,免得把過去漏了一二,看著她這般認真的模樣,總有一種被她知道後,後果不堪設想的錯覺。

“你就這麽喜歡拍戲?”上好了藥,她把藥膏收好。

我抱著雙腿看著她:“越來越喜歡了。希望自己的每一個鏡頭,都能得到大家的認可。”

她摸著我的頭發:“怎麽還沒有擦幹。”順勢把帕子拿在手中,走到我的身後給我擦拭:“你的發質不錯。又軟又黑。不知道你短發是什麽樣子?”

既然她這麽一提,我就拿起手機翻看自己的相冊:“我找找。”手機裏沒有,又到微博裏去看。出道前的照片都鎖了。翻出一張拿給她看:“這是大一南宮玥過生照的。”

圖片裏,南宮玥站中間托著蛋糕,我站在左邊靠向她。剩下的是其他室友。那時候的我劉海都要把眼睛遮了,整一個鍋蓋倒扣。和現在大相徑庭。

“大一,你們的關系就這麽好了。”安陽把手機還給我,繼續給我擦濕發。

我回憶著:“緣分吧。她本來不是我們寢室的。來了我們寢室,很會照顧人。”

“我也很會照顧人。”安陽立馬接了話頭。

我撇著頭看著她,像極了一個想要邀功討賞的小孩子,有點幼稚有點可愛。我笑道:“嗯,你也很會照顧人。”這四個月多的相處讓我不斷的了解她,發現她不僅優秀、努力,還很謙虛、認真,對工作、生活、同事、朋友,都充滿了極大地熱情。

“我可不輕易照顧人。”她卻沾沾自喜上了。

我也順桿子往上爬:“承蒙你的厚愛,讓我倍感榮幸。”

她抿著嘴角的笑意,輕柔的為我服務:“所以,你別再想著換室友了。”

“難道在這裏住一輩子。”我玩笑著。

她客氣著:“一輩子,我是不介意。”

我坐正了哈哈哈接著:“你自己說的,可別後悔。”

“和你一起住,怎麽會後悔。”

她不輕不重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。我覺得她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人。這個朋友,值得深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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